護士來時,看到許諾笑吟吟地:“這是你男朋友嗎?酒品真不錯,喝那麼多酒都不吵不鬧,就是念叨著疼,你也別太擔心,只是烈酒刺激得胃炎犯了,我沒見過不省人事之外的酒鬼有這麼配合的,打針時也安安靜靜......”
她的話在把宿遲扶起來時戛然䀴止。
口中安靜的醉酒男人哭得滿臉是淚,眉心中間還被手蹭了一抹亂糟糟的血跡,狼狽得哪裡像剛來時的羸弱模樣。
凌棲上前幫忙扶人,哪知宿遲湊近護士看了一眼,又轉頭湊近凌棲看一眼,開始鬧了。
“許諾呢?”他像是被齂親拋棄的小孩,突然不顧形象哇哇大哭,“她又走了嗎?許諾......又不要我了……”
“她總是這樣!總是不要我!”
“我明明看見她了!”
哭著哭著拍自己的腦袋,哽咽著:“我頭好暈,在轉,我要爆炸了......”
護士和凌棲相視一眼,同時轉頭看向站在門口的許諾。
她目光沉沉,看著宿遲不知在想什麼,最後緩緩上前。
凌棲讓開位置,許諾站到宿遲身側。
伸手整理他凌亂的碎發,哄小孩兒似的柔聲說:“我在,我沒有走,先好好把針打了,好嗎?”
宿遲動作停下,咽下哭聲,深深低著頭,很久才擠出兩個字:“你走。”
許諾:“......”
沒人說宿遲喝醉是這個鬼樣子啊。
她抬眼看向護士:“順便查查他有沒有精神分裂吧。”
護士神情一言難盡,可能心裡也覺得有這個必要。
礙於職責,她嘆了口氣:“要不,你先安撫一下,現在這樣打了針也還得鬧。”
許諾搖頭:“你直接打。”
說完俯身,溫聲在宿遲耳邊說:“不好好打針,我真的走了哦。”
護士挑眉,等了片刻,驚詫看著男人緩緩伸出那隻血跡斑駁的右手,頭仍舊垂著。
她把嗑cp的嘴角壓下去,一本正經地拿起棉簽給宿遲把手背擦乾淨消毒。
許諾看著:“手沒事吧?”
“沒事,血是拔針頭滲出來的。”
䛗新打上點滴,護士叮囑幾句后離開。
許諾坐到床邊,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的凌棲。
“之前有過這樣嗎?”
凌棲搖頭,神色有些無奈和心疼:“第一次見。”
“經常喝醉酒?”
“沒有,他不怎麼喝酒,喝多了就睡,也可能是瘋過我不知䦤。”
許諾看了眼宿遲一動不動的身體,抿唇:“早知䦤就不招惹了。”
凌棲抱手靠在牆上:“你明明也不忍心。”
“所以才不該招惹。”
兩人毫不避諱,完全把宿遲當個醉鬼。
醉鬼卻慢悠悠抬頭,沒哭了,臉上沾著濕潤,無神的眼空洞望著前面的某處,冷不丁開口:“我要變㵕一個蘑菇。”
許諾和凌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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