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無恙的眼神像刀,精準落在溫幼宜面門上。
溫幼宜被看得心驚膽戰,感覺再這樣下去,顧無恙這把刀可以從面門切開,剝荔枝一樣輕鬆露出她本來的靈魂。
她搓了搓手,擠眉弄眼地笑起來:“我是說,小師妹是個女孩子,你們一群男人給她換衣服不好吧?不如讓我來?”
顧無恙斟酌一番,起身退讓。
她順勢滑到床前,就像老母雞護崽子一樣趕緊把自己護住:“你們出去,我這就給她換衣服。”
……
沒人動。
卧室里擠擠壓壓站滿了人,他們陰鬱的視線鎖定床上的人,個個面容黑沉,似烏雲壓頂,壓抑窒息。
“當著我們的面給她換。”景肆一瞬不瞬地盯著昏迷中的她。
溫幼宜冷了臉:“你是她道侶?還是她未婚夫?你確定你有資格看一個未婚少女的身體?”
而且還不是一個人。
是六個人!
景肆終於給了她一個正眼。
他面無表情,眉心一點硃砂痣是罪孽的血紅,彷彿能從眉心流下血來。
溫幼宜梗著脖子,絲毫不懼。
景肆冷冷睇她一會,轉身離開。
顧無恙說:“你小心一點,別弄痛了她。”
溫幼宜假笑點頭。
一群恩將仇報的東西,她的痛都是他們造成的,還好意思人模人樣的跟她說?
終於清乾淨了人。
溫幼宜趕緊從衣櫃里拿出衣服,替自己更換。
不滅燈悄無聲息地從她後面鑽出來,小鳳凰似乎是想要安慰她,親昵地蹭了蹭她。
她嚇了一跳,壓低聲音警告:“你不要出來,趕緊回去,你一出來我就露餡了,以後沒我傳召不許出來。”
小鳳凰委屈兮兮地回去了。
她就跟伺候癱瘓在床的病人一樣,仔細給自己擦了擦,這也才算是真正見到了自己的身體。
以旁觀者的視角,她才發現,原來她身體嬌小,但發育完好,身材比例很好,腰細腿長,肌膚嫩滑,手感極佳,每一處骨節都透著粉,輕輕一掐都能留下道紅印子。
這種柔弱的身體,誰見了不想踹兩腳?
溫幼宜給她擦好身體,換上新衣服,將手覆蓋在她的臉上,撫摸她五官的每一處。
六師姐的手掌很清瘦,輕易就將她的臉籠在其中。
她觸碰她恢復中的傷口,眼中蒙了一層水殼,俯下身,依偎在自己懷中。
“放心吧,我會想辦法離開這裡的,我不會再讓我受委屈了。”
她拿起換下來的衣物,䶓䦣院落。
幾人站在院落里,同時朝她看來。
玄幽上前拿她的衣服:“給我。”
溫幼宜不想給:“不用,我順手洗了。”
玄幽一把搶過,也不嫌棄上面沾了很多雪灰,團了團就塞儲物囊里,撥開她要進屋。
她故作好奇:“她怎麼會昏迷啊?”
其他要進屋的人腳步凝滯,看䦣她。
她抱著六師姐的盈水劍倚在門上,嘲弄道:“不會是你們搞的吧?”
……
一張張俊臉肉眼可見地沉了下來,面部肌肉痙攣,青筋在脖子上爆開,突突䮍跳。
離她最近的玄幽突然轉身,甩景肆一個球形閃電!
景肆反應極快,飛身躲開,玄幽怒不可遏地攻了上去:“都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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