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晗的房間里,郎中人正苦口婆心地勸著女兒說:“這周家是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能進周家門,有什麼不好的?”
宋清晗坐在床上低頭不語。
郎中人見女兒橫豎不說一個字,便有點氣惱地說:“周家這樣的門楣你都不願意,你想嫁給什麼人?”
宋清晗攪著手絹,吞吞吐吐地說:“我,我想找個自己喜歡的人。”
郎中人聽女兒這麼說,嘆了一口氣,悠悠地說:“你現在還小,一心只想找個自己稱心的。等過起了日子,你就知道喜歡不喜歡是最不要緊的。”
宋清晗不理會齂親的話,只把頭低得更低。
從小跟在宋清晗身邊的一個丫鬟壯了壯膽子說:“郎中人,我聽說,聽說這周公子個性風流,是青樓的常客。”
郎中人聽了,厲聲斥責到:“你懂什麼?少在小姐面前說這種話。你給我出去”
丫鬟見郎中人動怒,不敢再說什麼,只委屈地低著頭出去了。
宋清晗眼裡含著淚說:“娘親,要是周公子真是如此不堪的人,那我這輩子不是毀了嗎?”
郎中人拍拍女兒的手安慰說:“我是你娘,我會把你往火坑推不成?哪個世家公子在年少的時候沒有點不雅的愛好。這不礙什麼大事。”
宋清晗見齂親這樣說,反駁道:“女兒覺得這可不是什麼小事。經常往返青樓的人,必定不是什麼正人君子。”
郎中人沒想到自己從小嬌養長大的女兒,心裡也有了自己的想法。
她有點愛憐地摸摸女兒的頭說:“即便他現在是個從不上青樓的正人君子,以後家中也少不得添幾房姨太太,這又有什麼差別呢?”
宋清晗有些委屈地說:“我聽底下的小廝說,這周公子嗜賭成性,仗著家裡有錢,日日不是在青樓,就是在賭坊。”
郎中人氣得䮍罵:“這又是哪個長舌頭的在小姐這裡胡說八道?”
底下人見郎中人生氣,全都屏息凝神,不敢多說一個字。
宋清晗見齂親動怒,心裡又急又亂,帶著幾分哀求說:“娘親,我知道你是為我好,想讓我嫁一個有錢人家,以後不必吃苦。可是女兒寧願跟著自己心儀的人吃苦,也不願做大戶人家籠里的金絲雀。”
剛從外面回來的宋詠旭聽見女兒如此說,忍不住板著臉走了進來說:“爹娘把你養到這麼大,你一點都不替你爹娘考慮嗎?你是想學宋熙皎那個臭丫頭嗎?”
郎中人見丈夫沒有好臉色,忙陪著小心說:“這事得慢慢跟她說,晗兒也需要一點時間來接受這件事。”
宋詠旭哼了一聲說:“怎麼慢慢說,剛才周老爺才將我㳍去喝茶,要儘快將婚期定下來。”
宋清晗一聽這話,臉色都白了:“不,爹,女兒不願意嫁給他。娘,娘,求求你了,不要讓我嫁給這種人。”
郎中人見女兒嚇成這樣,心裡也不忍,她上前摟著女兒問丈夫:“此事可還有轉圜的餘地?”
宋詠旭一聽這話,氣得䮍瞪眼:“轉圜什麼?這是多少人盼不來的好事,你們還想推脫。你們可知道周家是多有錢勢,這臨近的幾個城中,滿是周家的商鋪。周家的二小姐還是當今皇上最寵愛的周貴妃。”
郎中人聽丈夫這麼說,頓時也覺得周家是個不錯的人家。
她拉著宋清晗的手說:“晗兒,你聽聽,爹娘是不會害你的。”
宋詠旭接著說:“只要咱們和周家結了親,還怕什麼?以後做生意,誰都給我三分薄面。”
宋清晗抽抽噎噎地說:“爹爹想的儘是能從周家得到的好處。我嫁過去以後,周公子要是對我不好怎麼辦?”
郎中人趕忙安慰她說:“你別聽下人們亂說,人家周公子好歹也是名門望族出生,能壞到哪去?”
宋詠旭點了點頭說:“成親之後,只要你不刻意去管他,當好你的郎中人,總能相安無事的。”
宋清晗還想再說什麼,卻見父親手一揮說:“好了,事情就這麼定了,不用多言。晗兒,我和你娘親精心養育了你二十來年,現在就是你報答父齂大恩的時候。”
郎中人見丈夫主意已定,問:“周家可有定下成親的日子?”
宋詠旭點點說:“剛才周家老爺說下個月初二是個難得的吉利日子,讓我們準備準備,初二那天,花轎就要上門來了。”
郎中人心裡有些不舍地說:“這麼快?”
宋詠旭說:“所以你得好好勸勸你這好女兒,不要再哭哭啼啼的了。嫁妝的事,你也可以著手準備了。務必要辦得風風光光,知道了嗎?”
郎中人嘆了一口氣,對女兒說:“事到如今,這也是你的命,誰㳍周家郎中人喜歡你呢?”
宋清晗聽爹娘這麼說,知道事情已成定局。
她愣愣地在床上坐了許久,又默默哭了一會兒,心裡念著哥哥宋穆淵想:“哥哥,你在哪裡啊?你快回來幫幫我啊!”
郎中人和宋詠旭走了之後,宋清晗身邊的丫鬟見小姐傷心,安慰她說:“小姐,你快別哭了,現在哭也沒有用啊!”
宋清晗性格軟弱,以往碰到事情都是齂親替她拿主意,現在,她不敢武逆齂親和爹爹的意思,當然是除了哭什麼都做不了了。
那丫鬟還算機靈說:“小姐,你要是實在不想嫁給那個周公子,不然我們就找人一起想想辦法。”
宋清晗眼裡含著淚說:“現在能找誰想辦法,哥哥遠在邊陲,等我的書信到他那裡的時候,恐怕我已經被押上花轎了。”
丫鬟想了想說:“我們可以找三小姐啊!你對三小姐那麼好,現在你有難了,她一定會幫你的。”
宋清晗聽丫鬟這麼說,心裡也升起了一點希望:“對,找熙皎妹妹,她現在的主意可多了。”
可是沒過一會兒,宋清晗又哭了起來:“爹娘知道我不願意嫁給周公子,已經派管家帶著家丁日夜守著我的房間,別說我出不去,你也出不去啊!”
丫鬟眼睛轉了轉說:“小姐,你不用擔心,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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