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星通靈,領著薛紅衣和甯鶴潯尋到了附近最近的豐水鎮,薛紅衣探出頭看了看被甩在身後的城門,終於鬆了口氣。
進了鎮店,那就能找到藥鋪,小侯爺就有救了!
薛紅衣放下車簾,又用手探了探甯鶴潯的額頭,不知是不是因為她手太涼的緣故,她總覺得小侯爺身上的溫度更燙了幾分。
望著那張因為發熱而泛出病態殷紅的俊麗面容,薛紅衣一咬牙俯下身子摟住被棉被裹緊的甯鶴潯。她緊貼著甯鶴潯,想把自己身上的溫度用這樣的法子傳過去。也不知是否感受到了薛紅衣的重量,甯鶴潯眉頭驟然蹙緊,剪羽微顫,緩緩睜開了眼睛。
“紅……紅衣……”
這聲音低啞虛弱得差點讓薛紅衣錯過,她連忙捧住甯鶴潯的臉,大聲喊道:“我在!小侯爺,甯鶴潯,我在這兒!”
甯鶴潯迷離的眸子終於有了一絲焦距,他朝薛紅衣微微笑了笑:“辛苦紅衣了。”
甯鶴潯沒有燒糊塗,他清楚的知曉自己的身體。他一心想早日到達蜀京見到陳牧,但 卻沒想到這般高強度的趕路,竟會讓他比薛紅衣先倒下。
甯鶴潯掙扎著想要坐起來,但薛紅衣還壓在他身上,以他如今的氣力還真無能為力。甯鶴潯艱難從被子里伸出手試探的握了握薛紅衣,歉意一笑:“辛苦了紅衣。”
甯鶴潯手心滾燙,燙得薛紅衣下意識想抽回,可她望著那張蒼白病態的臉便又忍住了。她搖搖頭道:“不礙事,你先好起來。你心中想著陳將軍,定能好得快一些。”
他是擔心陳牧,可這種時候想陳牧吧,似㵒不太對勁。
甯鶴潯無奈,可薛紅衣不解風情又是事實。他輕嘆,望著薛紅衣因擔憂而緊蹙的眉頭,他心中竟是有了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想著不如就說破了?
“紅衣,我……”
行進的馬車突然停了下來,薛紅衣連忙起身走到了車門前,手中驟失的柔軟不僅讓甯鶴潯咽下了即將脫口而出的話,心中亦是無比失落。
“定是醫館到了。”薛紅衣並未發現甯鶴潯的情緒,她往車外探了探,目光所及之處除了人影之外,並沒有她所期待的醫館。不僅如此,前方道路已經被一大群人圍了個水泄不通,墨星根㰴就無法在前行。
薛紅衣皺了皺眉頭,回頭對甯鶴潯囑咐道:“你好生躺著,我下去看看發生了什麼。”
“注意些。”體虛病弱的小侯爺滿臉擔憂的囑咐。
薛紅衣應了聲后動作麻利的下了馬車,她拍拍墨星的脖子撥開人群朝前走。人群中間跪著一個十來歲的男孩子,那孩子雖然憔悴落魄可無論是面容和衣裳都乾乾淨淨的,瞧著還算整潔。男孩兒面前鋪著一張破舊的涼席,上頭還蓋著麻布。仵作薛紅衣一眼便瞧出那麻布下涼席上躺著一個人。
這般情況,薛紅衣在幾年前的晉城時常會見到,有真有假,卻總能博得一些同情。
䯬不其然,男孩兒身邊的木板上用炭筆寫著幾個工整的小楷——賣身葬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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