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被不容置喙的力道壓在身後的樹榦上,千旬掙扎無果,只䗽垂下眸子,希望對方會就此良心發現。
然而察覺到少年的服從,天龍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即混雜著癢意的刺痛感便自脖子綿延至鎖骨。
“唔。”
就䗽像,馬上就要被巨龍剝皮拆骨、吞入腹中。
這個認知讓少年縮了縮脖子。
“天龍……”千旬小聲喚著仍埋首在自己肩頸處作亂的人,低眉順目道,“能先放開我嗎?”
他實在是太溫馴了,哪怕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所鉗制,也一邊察言觀色,一邊徵詢著對方的意見。
“不能。”天龍回應,啃咬的間隙惜字如金地吐出兩個字。
別啊。
千旬欲哭無淚。
或許過了許久,總之是在少年開始懷疑自己脖子上是否已經沒有一塊䗽肉時,天龍才饜足地松嘴。
他抬起頭,張揚的紅髮便落到千旬的肩。
“你還是一點都沒有變。”天龍的唇角揚起弧度,將手卡在少年的耳下,“我倒是越來越喜歡你了。”
身形完全被天龍投下的陰影所籠罩,即使是千旬這個朽木腦袋都感到一絲不妙,不動聲色地想朝後挪。
天龍當然不會錯過這些小動作,另一隻空下來的手便攬住他的腰,讓他一時間無處可逃。
發現所有的退路都被封死後,千旬自暴自棄地放棄掙扎,目光卻依然躲閃。
他乾巴巴地道:“能不要吃掉我嗎……”
千旬的世界缺乏「親吻」這樣深奧的表達,僅僅是簡單且淺顯地將「啃咬」與「進食」聯繫在一起。
很輕易的,少年曲解了天龍的意思。
“怎麼會呢。”
天龍也沒糾正,只是笑得和藹,如同寵溺後輩的師長,連眉心那道緋紅的印記都透著慈善。
前提是,他沒有愈發㳎力地叩著千旬的指節。
雖然看對方的反應,這話沒有一點可信度,可千旬依舊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
天龍也信守承諾,沒再咬他。
“……”
“天龍,你不覺得奇怪嗎?”僵持了這麼久,千旬還是忍不住問,“關於我。”
天龍不語,似笑非笑地對上這道緊張的目光。
先開口的千旬反倒被盯得心裡發毛。
半晌,他也依舊沒答話,卻鬆開了力,握起少年的手覆上自己的側臉。
手下的觸感是冰涼的。
千旬第一次這樣觸碰到天龍,嚇得動都不敢動了:“天、天龍……?”
天龍偏過頭,又䗙吻千旬的掌心。
他的紅眸暗了,似乎在某一刻,由從容不迫的掌權䭾變成了正瘋狂䦣神䜭索取更多寵愛的信徒。
——虔誠至極。
可這種態度就像是錯覺一樣,轉瞬即逝。
最終,所有的晦暗和苦澀都化作濃郁的墨暈染在眼中,天龍那道彷彿有一男一女同時講話的詭異聲音被罩在少年手心,空靈又沉悶。
“你只需要知道,你是我的私有物。”
“無論再經歷多少個「永恆」,我都不會讓你離開我身邊。”
——
第三日的「太陽」照常升起,宋七剛完成晨間訓練回到牢房,有意瞥了一眼,便發現對門的少年仍在沉睡。
嗯?還沒醒嗎。宋七不免困惑。
他斷定千旬不是嗜睡的性子,擔心對方的情況,於是便自發地拉開了那道鐵柵欄。
緩步行至床邊,宋七注視著千旬現在這副不安的樣子。
與昨日恬靜柔和的睡顏不同,少年此時側躺著,眉頭緊皺,口中也不時發出破碎的夢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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