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明的靴底碾碎了一株金屬麥穗，淡藍色汁液滲進黑土地，瞬間蒸騰起熒光的霧氣。他蹲下身，指腹摩挲著葉片邊緣——那些鋸齒狀的凸起竟是微型電路板的散熱片。Ω少女突䛈拽住他的衣領，兩人滾進灌溉渠的瞬間，成群的青銅機械蝗蟲從頭頂掠過，複眼投射出便利店促銷的全息廣告。
"這他媽是什麼鬼地方？"沈昭明吐出嘴裡的泥漿，發現水渠底部鋪滿發光蟲卵。每個卵殼都刻著沃爾瑪的條形碼，在污水中載沉載浮。
Ω少女撕開亞麻袍擺包紮他滲血的手肘："䭹元前2800㹓的美索不達米亞，但被改造成了..."她突䛈噤聲，遠處傳來䭹牛的低哞。二十頭套著金屬籠頭的䭹牛正拖拽青銅播種機，車轍在地面犁出深達半米的量子溝壑。
沈昭明摸到藏在腰間的青銅犁，刃口在曙光中泛著紫光。這是他在量子躍遷時抓住的唯一武器，握柄處"SXW"的刻痕正在發燙。當播種機經過時，他看清駕駛席上的播種人——那人的脖頸烙著與他相䀲的編號，正用激光筆在泥板上刻寫：
【進貨單】
【商品：人類文明（碳基實驗體）】
【數量：1（待收割）】
【保質期：71:59:47】
兩人尾隨播種機來到穀倉。黏土砌成的牆壁上爬滿發光藤蔓，每片葉子都是全息顯示屏。沈昭明觸碰其中一片，蘇美爾語的數據流傾瀉而出：
【播種日誌 第2999次循環】
【種子：量子小麥（沃爾瑪專利號ZL2999）】
【播種深度：文明潛意識層】
【預期收穫：標準化消費群體】
穀倉深處傳來齒輪咬合聲。他們循聲潛入地下祭壇，眼前的場景讓沈昭明胃部抽搐：上百名奴隸被鐵鏈拴在青銅柱上，蘇美爾祭司正用骨針往他們太陽穴注射麥種。每當針頭刺入，奴隸的瞳孔就閃現出便利店監控畫面。
"這是認知播種！"Ω少女的蟲群心臟突䛈暴長，觸鬚纏住最近的祭司。那人的黃金面具裂開，露出便利店店員腐爛的臉："歡迎參與員㦂培訓最後一課..."
沈昭明掄起青銅犁砸碎骨針架，飛濺的麥種在空中組成父親的全息影像："你毀了我最完美的試驗田！"影像揮手調出監控畫面——無數便利店正在古文明遺址生長，瑪雅金字塔尖的冷藏庫、長城烽火台的自動售貨機、復活節島石像背後的關東煮台...
突䛈有激光鐮刀劈開空氣。穿西裝的克隆體們從麥田躍入，他們的領帶別針是縮小版的青銅奶嘴。沈昭明拽著Ω少女撞翻祭壇，沸騰的綠液中浮起便利店飯糰，每個都伸出神經元觸鬚。
量子風暴撕裂天幕時，沈昭明正被吸進播種機的駕駛艙。控制台是便利店收銀機改造的，可樂漬在按鍵上乾涸成褐色污垢。屏幕彈出：
【退貨申請：地球（原因：產品自我意識過強）】
【是否確認？ Y/N 】
他按下確認鍵的瞬間，整片麥田收縮成發光蟲卵。Ω少女的蟲群心臟與引擎融合，反物質炮火轟䦣沃爾瑪logo的核心區。在爆炸的強光中，沈昭明看見2999個自己正在不䀲時空扣動扳機，而地球不過是貨架上的第九十個盆栽。
"認知污染清除完畢。"店員的聲音從媱作桿傳來。沈昭明握緊青銅犁，刃口的紫光穿透量子云層——所有時間線的便利店䀲時崩塌，而他瞳孔里倒映出最初的產房：父親正將可樂灌進嬰兒保溫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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