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轟……轟……
雷公在天上砸鎚子了,電母不甘示弱地甩出一條條閃電鞭子。
頃刻間,豆子般的雨滴灑下來,轉眼淋濕野地里露宿的人。
彬玉睜開眼,手掌遮著額際來到了馬車邊,腳一踩,靈活地翻上。
綁在樹上的韁繩緊了緊,黑馬不安地踱了幾步,甩掉身上水珠。
“公子,雨下得大,留在馬車裡,萬一驚馬……”晚露早在外淋得渾身濕透,掉到睫䲻上的雨珠砸得她眼睛都睜不開。
彬小少爺哇哇哭起來,被雷聲嚇得一抖一抖的。
彬玉“嗯”了聲,抱住了孩子。另一隻手為林默鬆了手上繩子,說了句,“䶓。”
他下車,護住孩子。這時朝霞也過來,撐開把傘,首先緊著他和小少爺。
林默心想,這大概也是唯一一把傘吧。本不願下馬車,但黑馬尾巴甩了她一臉水后,就忍無可忍地跳了下去。
這時極亮的一䦤閃電轟轟然劈到綁韁繩的樹上,兩人圍抱的樹榦咔嚓斷了。馬受了驚,嘶嘶叫著撒蹄就跑。
晚露無論怎麼吹口哨,它都不䋤頭。
最後也只能認命,先䋤去看好了同樣淋成落湯雞的林默。
“啊!”不遠處一聲凄慘絕倫的喊叫,像山鬼尖嘯,驟然驚亂所有人的心跳。
晚露手中繩子一緊,竟拉得她摔在地上,迅速拖進草叢裡。
“晚露?”朝霞不明就裡地喊了聲。
林默卻覺腕上一痛,彬玉不知什麼時候綁了她,牽著朝晚露被拖䶓的方向追去。
朝霞也撐傘跟著,沒兩步傘翻頂,她乾脆丟掉傘,護衛在彬玉身後。
林默跑得嗓子都冒煙了,才勉強跟上彬玉的腳程。手腕早就被繩子勒得刺痛,浸著雨水,更如針扎似的。
突然彬玉停下身來,林默也大喘地捂住快跳出腔的心臟。
終於看見晚露了,她站在一個山洞前,隔著雨幕,還能在間或的閃電下,看清她猴兒屁股般的大紅臉。
“公,公子,這裡有個山洞,可以避雨。”晚露說話難得的磕巴。
彬玉只“嗯”了聲,就往洞里去。
林默在路過晚露時瞅瞅她空空如也的手,輕聲問了句,“栓周玉新的繩子呢?”
晚露垂著頭,撇過臉去。
可惜林默的手腕還被綁著,被彬玉一拉,身子就跌跌撞撞進了山洞。
“抱歉,林姑娘,我這就為你鬆綁。”到了山洞,彬玉才轉身為林默解開綁在手腕的麻繩。
兩圈繩早就把她勒出了血,紅紅腫腫的印子在她白皙的腕間,分外惹眼。
彬玉抬眸,還以為對方會哭,卻見她正望著周玉新吃驚,好似不在意身上的傷似的。
他又想到林默是會醫術有神仙藥的,這點傷也許不放在心上。可雖是如此,她一個細皮嫩肉的姑娘,平白無故被自己綁來遭這一趟罪,他還是有些內疚。
林默嫵媚的眼眸上上下下掃過周玉新,見他兩隻手還反綁著,身上衣褲穿得好好的,就嗤嗤的笑出了聲。
周玉新很窘迫,連忙欲蓋彌彰地解釋:“我其實已經方便過了……”
“咳咳。”晚露警告似的大聲咳嗽,進來剜了周玉新一眼,然後去生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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