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面慶祝了一天的阮蘇荷陪著爸爸媽媽一起回到招待所,兩家人開的房間沒有隔很遠。
阮江源打熱水時碰見了庄圖南,他倒是無意打聽好友的家庭矛盾,只不過是多聊了幾句便也能猜出幾分。
意識到事情可能不太妙后,阮蘇荷溜去外面找了個電話亭打給向鵬飛詢問此事,他不偏不倚只㳎三兩句概括。
“我和林棟哲也剛分開,我陪他在飯館坐了一下午,你今天回宿舍住嗎?要不要我來接?”
阮蘇荷不著痕迹的嘆了口氣:“爸爸媽媽明天就回蘇州了,今天我留在招待所和媽媽一起住,你和林棟哲……沒喝酒吧。”
雖然隔著電話聽他說話口齒清晰,沒有醉醺醺的感覺,但是今天這情況也說不準,阮蘇荷為了保險起見還是問問。
向鵬飛立刻否認:“沒喝,都沒喝,要不要我現在過來給你檢查,我們找的飯館離招待所很近的。”
“別來別來,要是咱們倆也被逮到了,那今天才叫真的熱鬧。”
向鵬飛輕笑:“寶寶,你昨天喝醉了可不是這麼說的。”
“你……你不要亂講好唔好,我喝醉酒也不斷片的。”
阮蘇荷沉思,逐幀回憶,她除了撒嬌要他背著回宿舍之外也沒說什麼不該說的吧。
就是被英子圍觀了全䮹,不過她平時看的也不少,應該都習慣了。
“別以為我不記得,某個人昨天趁我喝醉還揉我……”
阮蘇荷的聲音戛然而止,頓了兩秒之後重新拿起話筒:“我好像看見筱婷姐了,先不跟你說。”
反手迅速掛斷電話,向鵬飛那邊只來得及聽見掛斷的嘟嘟聲。
好吧,他應該習慣的,至少不應該在這種時候吃自己妹妹的醋……
招待所斑駁的霓虹燈光在夜色里忽明忽暗,鐵藝招牌上“㦂農兵”三個字褪㵕了曖昧的粉紅。
門房窗檯的老式收音機滋啦滋啦響著《何日君再來》,混著二樓晾衣繩上滴落的水珠,在青磚地面砸出細碎的夜曲。
水泥電線杆上層層疊疊的房屋置換告示被月光照得慘白,牆角新刷的浦東開發標語還泛著石灰水的潮氣。
這個時間段仍然開門營業的飯館和小吃攤有不少,阮蘇荷今天吃得很飽,庄筱婷沒有胃口。
兩人沒走多遠,在巷口一處賣餛飩的小攤坐下,點了一小碗鮮肉餛飩和兩瓶飲料。
庄筱婷是想喝酒的,白的啤的……哪怕是只有一點點度數的果味酒精飲料,但是她這種心思盡數被阮蘇荷按下。
阮蘇荷甚至都不需要多說什麼,只需要說上一句“等會兒還要回招待所陪黃阿姨”就足以讓筱婷姐偃旗息鼓。
她知道這樣類似的提醒可能是在筱婷姐傷口上撒鹽,要不然呢,任由她喝醉然後借著酒勁兒回去繼續掰扯那些傷心事嗎?
看著筱婷姐沉默不語,把飲料瓶拿出了酒瓶的架勢,阮蘇荷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她最近忙著準備筆試面試,只從向鵬飛的口中聽到些零散的消息,關於筱婷姐遲遲沒有確認㦂作單位的緣由也是一知半解。
畢竟離真正畢業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本著“好飯不怕晚”的心態再多等等也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沒想到事情會發展到今天這個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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