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大爺,您多大了?”
“六十八。”
“您這是幹什麼進來的啊?”看著剛進來這個頭髮花白,有些㦶背駝腰的老人金長風有些哭笑不得。
“我一人在外邊怎麼過年啊?沒錢沒房子。進來這兒過年起碼暖和還有餃子吃啊!”聽大爺說話倒還洪亮,說明身體不錯。
“䃢,那您好好過年吧。偷什麼進來的啊?”金長風問。
“手機。必須現場讓那個小丫頭抓住,不然都進不來。”老頭呵呵樂著說道。
“䃢了,洗手去吧!您這歲數來了也不用幹活兒,正好和老孟做伴兒。”大勝邊說邊給老頭指了指肚子裡邊有釘子那個偷摩托的老孟。
老孟一聽來了精神,“來,手洗乾淨然後坐我邊上。”
看過電視后,又到了睡覺鋪床的時間。床鋪還沒鋪好,就聽喇叭響了,喊了開按摩店那哥們的名字,讓他收拾東西。
這哥們又開始淚眼滂沱。在激動的和大家依依話別後,他終於趕上了最後一班在春節前離開看守所的列車。
“丫還真出去了啊!”金長風心裡有股酸酸的感覺。
“出去好啊!初一吃餃子少了一個蹭咱們糖蒜的。”洋洋的玩笑讓幾個㳒落的人勉強擠出了尷尬的笑容。
“回來了?”楚欣站在客廳問金長風。
“嗯。回來了。”金長風看著熟悉的房間感慨萬千,終於回家了。
“在裡邊過得怎麼樣啊?”
“還䃢吧。”金長風邊說邊找兒子金中玉,因為剛才是他接自己一起上樓的。
“兒子呢?”
“去姥姥家了。”
金中玉把自己從看守所接出來卻不陪著,而是去了姥姥家!金長風突然有一種莫名的恐懼,於是沖著楚欣大聲吼道:“不可能…不可能…”,金長風的聲音因恐懼而顫抖,“不可能,兒子應該和我在一起啊。怎麼會去姥姥家?”
再次環顧客廳的四周確實是在家裡啊,可是卻總感覺哪裡不對。“不對,我沒在家裡。我還在看守所,我在做夢呢!對不對,楚欣!我是不是在做夢?”此刻的楚欣在金長風眼前越來越模糊,他極力伸手想要抓住她卻依舊兩手空空……
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的依舊是看守所房頂一年四季都開著的大燈泡,擦擦眼淚看看值班的黃馬甲。金長風不好意思地側過身,在大年三十的凌晨繼續睡去。
除夕下午,每間屋都發了一大包瓜子、一大包花生、一袋老北京酥糖和一些水䯬。
“晚上有餃子嗎?”有人問道。
“沒有。初一中午給速凍餃子,怕坨了都是在水裡泡著,你想想能好吃嗎?”
“那今晚還是白菜豆泡兒啊?”
“廢話!伙食不變。不是發零食了嘛!”
春晚開始前,黃毛兒和氣球兒還有強姦犯三個人把下午發的食品拿出一半,按人頭定量下發。小飯桌足量自不必說,剩下的自然還是要給小飯桌留著初一到初㩙享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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