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緩緩。
冷意陣陣。
慕禪倏然就覺得自己身後泛起了一陣寒意。
不管是放在哪個朝代,通敵叛國都是大罪,下場也幾乎都是株連九族。
主子這是想要賀家,亡。
慕禪深吸了一口氣:“主子您就這麼恨賀嫣然?”
“這事和賀嫣然有什麼關係?”秦宜歌不解的看著他。
慕禪凝眸:“賀將軍,可是懷恩侯府的大小姐,怎會沒有關係?”
“賀嫣然早就和賀家斷絕了關係,賀家如何,都與賀嫣然沒有關係,如果這個通敵叛國的罪名,是由賀嫣然呈上去的了?”秦宜歌笑,“這就是立功的機會,是對陛下衷心的表現。”
“殺人不過頭點地,主子您這是在誅心啊。”慕禪低聲道,“就算賀嫣然與賀家斷絕了關係,可到底心中還是記掛著賀家的。”
秦宜歌不解的看著他:“那這與我有何關係?”
“是賀嫣然自己主動與賀家斷了關係的,如今發生了這樣事,稍微有些腦子,都知道什麼叫做明哲保身吧。”
慕禪閉口不言,以沉默的姿態對抗著秦宜歌這次的決定。
秦宜歌也看出了慕禪的不情願,她略微一想,便睜眼笑著:“慕禪,你喜歡上賀嫣然了?”
慕禪緊緊地抿著嘴,沒有說話。
但是相處多年,秦宜歌早就明白了這份沉默背後的意思。
她低頭笑著:“我就說,賀嫣然怎麼就能猜出我的身份來,看來你功不可沒啊。”
“主子……”
“罷了,如今我也管不了你了。”秦宜歌笑著擺手,“回去吧。”
“主子,任何事我都願意為主子效犬馬之勞,唯有賀嫣然……”
“我知道,自古情愛最難解,尤其是你這種,初嘗情愛的人。”秦宜歌笑的溫和,“這事我不怪你。”
慕禪倏然站了起來,一撩袍子雙膝跪地:“慕禪這條命是主子救回來的,就算是主子立馬要慕禪去死,慕禪也絕無怨言,但此事慕禪還是希望主子能三思,畢竟您如今的身份,是大秦的郡主,䀴非大燕的帝姬。”
“是啊,你是我救回來的,也是我一手栽培大的,我怎麼捨得怪你了。”秦宜歌將慕禪扶了起來,“這事我會好好的考慮的,時辰不早了,一會兒三哥哥他們過來,你在這始終是不方便,先回去吧。”
見著秦宜歌沒有惱怒的跡象,慕禪才敢起身,不知是不是因為羞愧的緣故,他一直不敢抬頭直視秦宜歌的那張臉。
若是他肯抬頭看一眼,定能看見她眼角冰封的寒意。
冰涼徹骨。
慕禪又和她說了一些事,這才翻窗走了。
等慕禪完全走了之後,秦宜歌沉著眉眼,低聲將九霄喚了出來。
“主子。”九霄倒了杯茶遞過去。
秦宜歌拂開:“賀嫣然的本事倒是不小,我都低估了。”
“主子,慕禪只是一時被美色迷了眼罷了,犯不著這般生氣的,等他看明白,也就會回頭了。”
“大概有些難度吧,慕禪這麼一根筋的人。”秦宜歌冷笑。
九霄沉默不語。
“得了,你也不用為慕禪遮掩了。”秦宜歌將怒氣壓了下去,“九霄閣的明線和暗線,慕禪知道多少?”
“大概各佔三成吧。”
“凡是慕禪知道的線,全部換掉。”秦宜歌說道。
九霄愣了愣:“主子,這樣不好吧。慕禪雖是如今被美色所惑,但到底並不會背叛主子的。”
“誰知道了。”秦宜歌輕飄飄的一笑,“換掉吧。”
“以後玲瓏閣的動靜,你們也注意點,別掉以輕心了。”說著,秦宜歌抬眸凝視著九霄的眸子,“九霄,你別讓我失望啊。”
九霄心下一凜,撩袍跪下:“屬下定不會辜負主子的期望。”
晚些的時候,秦闌風塵僕僕的來了綺羅閣。
秦宜歌正在用膳,見著秦闌來,忙不迭的讓溫月加了一副碗筷。
秦闌刨了幾口笑:“果然還是妹妹這裡的飯菜最香。”
“那以後哥哥都來妹妹這裡用膳就好了。”秦宜歌笑著為秦闌加了幾筷子的菜,“若是哥哥不夠吃,我再讓廚房做一些來。”
“夠了夠了。”秦闌一邊吃的,一邊說道。
想來這幾日是真的餓極了,不一會兒秦闌便吃了一碗,秦宜歌打了一眼色,溫月便接過了秦闌手中的空碗,又去盛了一碗來,趁著這個空檔,秦宜歌便給舀了一碗湯:“哥哥先喝些湯,暖暖胃吧。”
“還是妹妹貼心。”秦闌笑著接過。
秦宜歌用手托著腮,笑盈盈的看著秦闌:“這幾日哥哥都去哪了?”
“你不在,爹爹不在,㟧哥哥和三哥哥也都不在了。”
“在軍營了。”秦闌說道,“哥哥應該快要出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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