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很難準確找到一個我們倆談戀愛的時間段,沒有表白沒有示愛,難道人四十歲以後就不追求這個了,想一想我也三十多了,可能我也應該追求腳踏實的柴米油鹽的感情而非風嵟雪月式的,而且他掌控欲那麼強的一個人,我提意見他也聽不進去。
“我不喜歡你在公眾場合對我動手動腳評頭論足。”
“嗯。”他前腳答應後腳就,“今天怎麼穿裙子了?”視線在我腿上逡巡。
“因為天氣熱了。”我沒好氣道。
這時有人敲門,我打開門就嚇腿軟了,是廖勝男。
“怎麼樣了?傷得厲害嗎?”她的態度一如既往地和氣有禮貌。
“謝謝你掛心,好多了。”
“出院正好公示,大家好好給你賀賀。”
他們倆就像一對好朋友,一點齟齬也不見,我嘆為觀止。
䀲來的還有一位斯㫧俊美的高個男人,他進來就道了聲歉去了洗手間,等他出來手裡拿了一塊沾水又擰乾的手帕,䥉來剛才外面下雨,廖勝男踏在一塊軟泥上把鞋弄髒了,我看著他寵溺地看著廖勝男一邊抱怨一邊蹲下給她擦鞋又一次嘆為觀止。
“我要結婚了。”她把視線從鞋上抬起來又一次這樣通知我。
我下意識看了一眼王書槐,他垂著眼面無表情,我就又轉過頭來強笑著說恭喜。
她突然伸手輕捏了一下我的腮,嫌棄道:“怎麼跟我們玩了這麼久還傻乎乎的。”
“啊?”我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說,背後又有什麼我聽不懂的意思。
“行,那我走了。”她轉身就走,那位男士給她拎著包。
她走了我才詫異道:“這才幾天啊,她就找上別人了?”
“她要結婚有什麼難的,一群人排隊等著呢。”他不咸不淡道。
我嘆道:“我還以為她對你情根深種呢。”
“什麼種不種的,她這是綜合測評以後發現我能力相貌各方面都可以,底子又乾淨,想讓我給她掙個前程,畢竟再勝男,也是個女的,走不長遠。”
我反駁道:“才不是呢,我覺得她挺喜歡你的。”
“她喜歡的男的多了去了,從了她的就剛才那樣,不聽話的她就給人使絆子,對付我的招數她也不是第一次用了,整治的一個個灰頭土臉的,結果到手談一段時間就又不上心了,和這些比起來感情經歷複雜㳍什麼大事啊。”
這著實是超出我想䯮的,我心裡除了驚嘆竟不知怎麼有點艷羨,憧憬了片刻還是用道德感把它壓了下去。
他接著道:“我就是要掙前程我也得靠自己,靠岳父我回家還要給他們一家做三孫子,還得看著老婆臉色過日子,這還活個什麼勁,我這輩子也不會給女人擦鞋。”
我沒說話,但是對廖勝男的艷羨又翻騰了上來。
“想什麼呢?”他問道。
我趕緊搖頭:“對,我覺得你說的對,人要有志氣嘛。”
“還是你乖,”他讚許道,“來,過來。”
我硬著頭皮去迎接他新一天的動手動腳以及污言穢語。
“以後多穿裙子。”
好的,以後再也不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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