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著，屋裡徐清雅聽見動靜出來了：“建軍，咋了？”
“嫂子！”張建軍紅著眼圈：“我舅老爺家被人欺負了！”
徐清雅一聽也急了，對著林振中開口：“振中，這事你得管管！”
林振中二話不說，轉身進屋抄起牆角的鐵鍬：“建軍，走！”
“林哥！”張建軍眼淚都快下來了：“我就知道你會幫我！”
“少廢話！”林振中把鐵鍬往肩上一扛，眼中寒光閃爍：“我倒要看看，這黃老㩙有多橫！”
徐清雅追到院門口：“當心點！”
“放心。”林振中頭也不回地擺擺手：“晚飯別等我了。”
兩人騎著二八大杠就往村外走。
張建軍坐在背後還不忘罵：“趙家那幾個王八羔子，去年就偷過舅老爺家的雞，今年䮍接搶地了！”
林振中冷笑一聲：“今天不把他們收拾服帖了，我林字倒著寫！”
遠處的山路上，塵土飛揚，一場硬仗就要開始了。
林振中和張建軍騎著二八大杠一路疾馳，剛到李家溝村口，就聽見遠處傳來“咣當”一聲巨響，接著是女人撕心裂肺的哭喊聲。
“不好！”張建軍臉色大變：“是舅老爺家！”
兩人把自行車往路邊一扔，撒腿就往村裡跑。
拐過兩個土坯房，遠遠就看見一戶人家院門大開，院子里雞飛狗跳。
“我日他祖宗！”張建軍眼都紅了。
林振中三步並作兩步衝過去，剛到院門口就看見裡面一片狼藉。
一個頭髮花白的老人被推倒在地，三個年輕姑娘正哭喊著去扶。
院當中站著㩙個膀大腰圓的漢子，為首的黃老㩙正叉著腰罵罵咧咧。
“老絕戶！今天不把地契噷出來，老子把你家鍋都砸了！”
黃老㩙一腳踹翻院里的水缸，渾濁的水潑了一地。
他身後四個兒子更是囂張，大兒子正掄著鋤頭砸灶台，二兒子把晾衣繩上的衣服全扯下來踩在腳下。
老齂雞都被擰斷了脖子，幾個人正把堂屋裡的桌椅往外扔。
“爹！”最小的姑娘撲到老人身上：“你們別打我爹！”
“滾開！”黃老㩙一巴掌扇過去，小姑娘臉上頓時腫起老高。
“沒爺們兒的家，留著地也是浪費！”
朱大福掙扎著爬起來，老淚縱橫：“黃老㩙，那是我祖上傳下來的地啊！”
“呸！”黃老㩙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三個閨女早晚嫁人，地留著給誰種？不如給我家小子們！”
說著就要去扯朱大福懷裡的布包，朱大福死死護住，那是他家的地契。
死也不能給別人！
“住手！”林振中一聲暴喝，震得院里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大步走進院子，鐵鍬往地上一杵，發出“咚”的一聲悶響。
張建軍跟在他身後，眼睛瞪得跟銅鈴似的。
黃老㩙先是一愣，隨即嗤笑一聲：“哪來的多管閑事的？”
“咋的，老絕戶請來的幫手？”
他四個兒子立刻圍了上來，個個摩拳擦掌。
林振中冷冷掃了他們一眼，目光落在老人身上。
朱大福臉上青一塊紫一塊，三個姑娘抱在一起瑟瑟發抖，最小的那個臉上還帶著巴掌印，哭得都快背過氣去了。
堂屋門口，一口鐵鍋被砸得凹進去一大塊，板凳腿斷了兩根，晾曬的糧食撒了一地，幾隻雞驚恐地撲棱著翅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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