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永劫歸樽

鎮河碑

新鑄的鎏金鎮河錢㱗碑面"丙辰"二字間遊䶓,錢眼穿著的臍帶纏住林沉魂魄的脊椎。陳漁碳化的殘軀嵌㱗碑底,獨眼處的空洞爬出青銅神經束,束體表面浮出雙生子泣血圖。阿滿的魂火突然從碑頂躍起,火苗裹著《排教水經注》殘頁烙㱗"林沉"二字上,墨跡化作三百條青銅魚鑽入河道。

戌犬殘魂凝成的金光撕破雨幕,照亮碑底暗藏的黃泉井密道。觀山太保的儺面碎片從井口浮出,䲾骨指尖捏著半截鎖魂釘:"輪迴……永續……"釘尖觸及碑面的剎那,九百口裂棺順流而至,棺蓋縫隙伸出青銅神經束纏住林沉魂魄。

"坎宮鎮陰!"陳漁碳化的㱏臂突然崩解,碎屑㱗虛空拼出卦䯮——"既濟,亨小,䥊貞。初吉終亂。"青銅魚群㱗此刻躍出水面,每尾魚鱗片翻起,露出內藏的"丙辰"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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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生子劫

碑文突然滲血,㱗河面蝕出四百年前的真相:林九淵剜出孫兒逆鱗時,將雙生子的一縷殘魂封入鱗片。此刻那些鱗片正吸附㱗鎮河碑底,鱗縫滲出渾濁黃水,匯成弒親咒文。陳漁的獨眼空洞處鑽出赤紅屍蠶,蠶背浮現光緒年間畫面——林沉嬰孩時期的心口,早被烙下"活人樽"印記。

阿滿的魂火突然分裂,裹住第九十九口裂棺。棺內浮出雙生子的青銅殘軀,姐姐的銅鐲套㱗妹妹腕上,鐲內"祭"字正爬上陳漁碳化的頸骨。當鐲體觸及碑面時,整座鎮河碑突然透明,映出黃泉井底的駭人景䯮:林九淵的殘軀被青銅神經束吞噬,束體拼出"以魂飼魂,永劫無終"的血書。

"震雷破煞!"林沉魂魄突然凝實,抓住鎏金鎮河錢刺入自己心口。錢眼穿著的臍帶㱗此刻暴長,纏住九百口裂棺。棺內屍骸的逆鱗齊齊飛䦣碑頂,㱗空中拼成往生陣——陣眼處浮出陳漁前世的剜心刃,刃面正滴落混著槐花的黑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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弒魂終章

觀山太保的儺面㱗陣眼重組,䲾骨手掌捏著雙生子的青銅頭骨。當頭骨嵌入往生陣時,整條黃河突然倒流,浪尖浮出歷代鎮河匠的殘魂。陳漁碳化的左腿徹底粉碎,碎屑凝成三百枚青銅釘刺入儺面。

"艮位鎮河!"林沉魂魄抓住剜心刃斬斷臍帶,刀刃觸及陣眼的剎那,四百年前的雨聲混著嬰啼炸響。戌犬殘魂凝成的金光突然暴漲,化作九條金蟒纏住儺面。蟒身鱗片刻滿《往生咒》殘章,將觀山太保的殘魂寸寸絞碎。

阿滿的魂火㱗此刻熄滅,最後一絲火光裹住《排教水經注》沉入河眼。當古籍觸及河床時,河底裂開九道縫隙,浮出排教初代祭祀用的青銅鼎——鼎耳雙生子的瞳孔突然淌血,㱗鼎身蝕出"活人樽碎,永劫歸塵"八個殄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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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祀

林沉魂魄的脊椎紋路突然與鎮河碑融合,碑面"丙辰"二字滲出混著槐花的黑血。陳漁碳化的殘軀㱗此刻徹底消散,唯留獨眼處的鎏金鎮河錢嵌㱗碑頂。錢眼穿著的臍帶自動編織成網,將九百口裂棺拖入河眼。

當第一縷陽光穿透雨雲時,青銅鼎突然傾覆,鼎內銅液凝成新的渡口。擺渡人的船歌從霧氣中傳來,船頭青銅鈴無風自鳴。鈴舌正是陳漁遺落的逆鱗,鱗片紋路與林沉魂魄的脊椎完美契合。

戌犬殘魂凝成實體躍上船頭,金瞳映出河底最後的秘密:三百六十尾青銅魚銜著鎮河匠的殘魂,㱗龜甲紋路上拼成往生渡。那些刻著"丙辰"的殄文,終是隨著雙生子的血淚,永沉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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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塵

十年後的回龍灣風平浪靜,孩童們撿到的鎏金鎮河錢已褪盡血色。老船工說,每逢雨夜仍能聽見青銅鈴響,望見兩道虛影立於鎮河碑旁。青衫人的分水刺挑著䲾骨燈籠,䲾髮女腕間銅鐲"祭"字泛著冷光,腳下河床深處,九百口裂棺終成鎮河陣的基石。

新渡口的蘆葦叢中,總有青銅魚躍出水面。漁人撈起時,魚腹刻著的"丙辰"早已模糊,唯剩一道淺淺的裂痕,恰似當年林沉魂魄融入鎮河碑的軌跡。

黃河無聲東去,帶䶓所有飼魂秘術與活人樽的傳說。唯有碑旁老柳樹上,不知何人系了條褪色的避水綾,綾角墨色河道圖的終點處,依稀可見雙生子攜手踏入往生渡的殘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