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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的聲音越來越低，張歡不由感到一絲欣慰。宋楷嵐在錫山的所作所為，已經開始慢慢影響了，讀書人不再把天地君親師當作不可違背的天條，也開始有自己的想法，不再是人云亦云。
張歡在閻王廟周圍轉了一圈，看了所有的人，也沒找到水千恆的蹤跡。正在鬱悶的時候，忽然看到遠處高高掛著一面大旗，旗中央畫著一條巨大的紅頭蚯蚓。它正昂首挺胸四處張望，那神情和張歡一模一樣。
為什麼會掛這樣的怪畫？張歡走到旗子下面，不由自主地笑了，原來這裡是個賣創傷葯的葯攤。張歡仔細看了看蚯蚓，猛然醒悟，拱手對醫生說：“大夫，你為什麼要掛這幅怪畫？”
“呵呵”醫生笑著說：“昨天有個英俊的書生給了我三兩銀子，讓我把這畫掛上整整三天。”
“英俊的書生？”張歡疑惑地問：“他身上有沒有蘭花味？”
“這……”醫生恍然大悟：“真的有！那位公子長得俊美，就像女子一樣！”
“嗯”張歡知道這人肯定是水千恆假扮的無疑。蚯蚓在藥材中又叫地龍，水千恆一定是用蚯蚓來取笑張歡的。
“大夫”張歡遞過去一點碎銀，問：“那位書生有沒有說什麼？或者留下了什麼東西？”
醫生滿臉笑容地說：“那位俊美的公子沒說什麼，不過留下了一個包裹。他還說包裹里的東西是留給需要的人的。”
“嘿”張歡㳒笑出聲，心裡琢磨：“這機靈鬼又耍什麼把戲？算了，先瞧瞧包裹里是啥玩意兒再說。”
張歡攤開手，說：“我正好需要那些東西。包裹給我吧，多少錢？”
“這位客官”郎中瞪大眼望著張歡，難以置信地問：“您真能用上裡頭的東西？”
“那當然”張歡䛗䛗地點點頭。
郎中上上下下打量張歡，嘖嘖稱奇，感慨道：“不知是誰的易容術這麼高明，竟能讓女子變男兒！”
“易容？”張歡如遭冷水澆頭，暗想：“這人是誰？怎會如此厲害，一眼就識破了我？”
郎中愣了片刻，還是不太情願地把包裹遞給張歡。
張歡小心翼翼地打開包裹，見裡面是兩味中藥。第一味叫‘王不留行’，意思很明確，就是此地不宜久留，不必再傻傻等待。但一旁的郎中，臉上卻浮現出古怪的笑容。
“你有沒有醫書？借我瞧瞧。”
“有的是”郎中答：“我隨身帶著《本草綱目》，蘄春李家的。”
張歡接過醫書，翻到王不留行那頁，頓時氣得跳腳。原來這味葯是調理月經催乳的，多用於女子。水千恆說過，只有真正需要的人才能得這包裹，顯然是故意讓張歡尷尬！難怪郎中表情那麼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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