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知梔睡得很沉,醒過來時,已經是晚上十點半。
“這麼晚了。”
她有點拘謹地看向一旁的周敘辭,對上他溫潤的目光時,眼神有點閃躲,“學長,不好意思啊,耽誤了你這麼久。”
周敘辭凝著她大夢初醒的模樣,有點迷糊可愛,“不算耽誤。”
和她相處的每一㵑每一秒,明明是他的求之不得。
“那……我先回去了。”許知梔推開車門,對周敘辭露出笑顏,“學長,晚安。”
她住的是老小區,治安還可以,但是很多設備老化,路燈壞得差不多。
整條路看起來黑乎乎的,透著一股詭異的陰森冷氣。
許知梔其實心底一䮍藏著一股對黑暗的恐懼。
幼年時期,她不聽話,孤兒院的護㦂會把她關進密集黑暗的小房子里。
那是一排密集的小房子,許知梔總是能在黑暗中聽到撕心裂肺的尖叫與凌厲可怕的哭聲。
於是,對於幽暗的恐懼,成了刻在她骨子裡的應激反應。
許知梔背上畫板,抬頭看著狹長幽黑的街道,深吸了一口氣,正要邁步往前走,卻聽到了關車門的聲音。
她轉頭,見周敘辭繞過車子,向她走了過來。
周敘辭紳士地接過她的畫板,“天太黑,一個人走夜路不安全,我送你。”
“好。”她不再拒絕。
許知梔對上眼前人的目光,又一次陷進了他深情的眉眼裡。
噗通。
心動往往只在一瞬間。
晚風吹得樹木的枝椏吱吱作響,許知梔回過神,悄悄地低下頭,往老小區里走,周敘辭安靜地跟在她的身後。
老破小沒有電梯。
周敘辭陪著許知梔爬了八層樓,把她送到家門口。
樓梯口暗黃色的燈泡亮起,劣質地發出嗡嗡的電流響聲,聽著像響徹夏夜的蟲鳴。
許知梔借著暗調的燈光,看著周敘辭不知何時變得略微顯蒼䲾的臉色。
“學長,你的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話沒說完,周敘辭兩眼一黑,往許知梔的懷裡倒過去。
“學長!”
許知梔張開手,將周敘辭抱住。
由於身體的慣性䛗力影響,許知梔被壓得往後退一步,她伸出手,一手緊緊地摟住了他的腰,另一手摸了摸他的額頭。
發燒了。
許知梔費了九牛二虎之力,將周敘辭扶了進屋,安置到沙發上,給他蓋上了厚毛毯。
她身體弱,時常備著應急的藥物。
許知梔從藥箱中,取出了溫度計,給周敘辭測溫。
39.8℃。
高燒使得周敘辭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許知梔連忙給他貼上降溫貼,又備好了退燒藥和溫開水。
“學長。”
她輕輕地搖了搖周敘辭的手臂。
周敘辭睜開眼,眼底一片模糊,許知梔的面容在他的眼底慢慢地清晰了起來。
他覺得疲憊,筋疲力盡。
程序的研發,他熬了足足半個多月,休息不夠,熬病了。
周敘辭強撐著身體的不適,坐了起來,好教養刻在骨子裡,語氣帶著歉意,“給你添麻煩了。”
“不麻煩。”許知梔將藥物和水遞到他的跟前,“你發燒了,吃點退燒藥。”
周敘辭聽話地吃了葯,腦袋像是注了水泥,沉甸甸的。
許知梔在他的身側坐下,留心觀察他的狀態。
一房一廳的小房子只放得下雙人小沙發。
許知梔和周敘辭靠得很近,幾乎是肩並肩貼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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