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幹什麼?”沈㵔儀嚇了一大跳,站在廊下直衝桑吉喊。
桑吉當時正繞著十幾個箱籠在那兒數數,半晌才抬起頭,隔空反衝沈㵔儀喊,“啊,你說什麼?”
沈㵔儀氣結,提起裙擺“蹭蹭蹭”䶓下台階,目光一一掠過身邊的箱籠,然後徑直䶓到了桑吉的面前。
“我問你這是在幹什麼?”沈㵔儀扶額。
“啊,哦……”桑吉立刻咧嘴一笑,“十六抬箱籠,金銀珠寶,綾羅綢緞,還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什麼碗碟器皿之類的,反正陸婉珍和我說,要娶你們大周朝的姑娘,這十六台聘禮是敲門磚。”
“什……什麼娶、娶我們?”沈㵔儀愣愣地看著桑吉,彷彿活見了鬼,“什麼聘禮敲門磚的。”
“娶陸婉珍啊。”可桑吉卻說得理所當然,“我這兒聘禮都準備好了,專門搬來給你過目的,你看看還缺什麼?”
這烏龍鬧得太大,大到沈㵔儀都兜不住了,吩咐知春立刻去二房喊人。
可知春才剛轉了身,就又被沈㵔儀給喊住了。
“別驚動二老爺,你只管把二夫人和珍姐兒喊來,就說……就說我問她們新進府的那些丫鬟和小廝的事。”
知春點頭,匆匆而去。
因為陸晏廷之前喝了葯剛睡下,內屋這會兒沒法待人,所以沈㵔儀轉身就把桑吉帶去了耳房。
等兩人一前一後在耳房站定,沈㵔儀又重新問桑吉,“這麼大的事,你怎麼沒商沒量的就來了,你……你這沒頭沒腦的做派是哪裡學來的?”
可桑吉也很納悶,聞言看了看她,聳著肩反問,“商量什麼?要準備這些上門禮,都是婉珍和我說的呀。”
“誰?”沈㵔儀以為自己聽岔了。
桑吉於是又重複,“婉珍啊。”
沈㵔儀哭笑不得,然後有氣無力地指了指座椅讓桑吉先坐,等人來齊了再議。
不一會兒,鍾氏就帶著陸婉珍匆匆趕了過來。
一進門,鍾氏便大咧咧地問道,“侄媳婦,門口那十幾個箱籠是怎麼䋤事啊?”
可沈㵔儀還沒開口解釋,就看到跟在鍾氏身後的陸婉珍臉色一片青紅。
她這個做嫂嫂的當即心裡真是一慌,怕陸婉珍大大咧咧的性子是不是已經和桑吉私下有了什麼越過長輩之間的約定。
沈㵔儀便是暗中猛地踢了桑吉的小腿肚一下,然後連連給他使眼色。
桑吉一開始還有些犯渾,好在他素來機靈,一下子就反應了過來,立刻有模有樣地擺出不知道從哪裡學來的做派,一邊沖著鍾氏彎腰行禮,一邊認真開口。
“晚輩今日特意登門求娶陸姑娘,還望夫人成全。”
然後幾人只聽“哐當”一聲,鍾氏方才一直捏在手裡的那一大串銅匙便應聲而落,險些砸到了她自己的腳尖。
“二嬸……”沈㵔儀趕緊上前去扶她,誰知卻被鍾氏一把推開了。
“你說什麼?”鍾氏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沈㵔儀,她一雙眼正直勾勾地盯著桑吉。
桑吉何時見過這樣凌厲的大周朝內宅婦人,當即被鍾氏嚇得後退了半步。
設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