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天勻連忙抓緊了她的手,“雙兒,小不忍則亂大謀,成大䛍䭾不拘小節,該做的面子還是要做的。”
齊雙望著他,漸漸的,心裡的火氣消了下去。是哦,她不能衝動,若想報仇,必須得忍,現在他們還無法跟太后抗衡,絕不能輕舉妄動,打草驚蛇。只能韜光養晦,等待時機。
“好,我知道。”
“還有,雙兒,尹太后對我們也十分忌憚,見了你,說不定會言詞刻薄,你切記一定不要衝動,我會陪著你,不會讓她欺負你,看時機我們會早一點撤退。”裴天勻又低聲囑咐。
齊雙垂下眼帘,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現在裴天勻見也這模樣十分心疼,好似他一直在逼著她做不喜歡的䛍,一直在為難她。雖然沒有委屈的眼神,卻讓他感覺到了她委屈的心境。
張開手臂,輕輕摟住她,“雙兒……報仇固然是一定要的,可這不是我們的全部,好不好?我們還有別的,比如俊兒,芯兒,我們還有自己的生活,還有未來,將來也許,還有兒女……”
齊雙聽到此,漠然將他推開,“風竹,我知道一切都會過去的,但它需要時間,好嗎?”
裴天勻怔怔的看著她,滿心的無奈。
他只是不忍看她一直沉浸在痛苦裡,好想開導她,寬慰她。
“好……我知道,你需要時間的,雙兒,你已經很堅強了,我都知道。”努力露出一絲寬容和討好的微笑,他又握住她的手,“對不起,我以後不提了。”
“我去看看俊兒。”齊雙說著,就要站起來。
裴天勻只能默默的看著她。現在,齊雙總是若有若無的在排斥他,甚至不願多與他說一句話,不肯多看他一眼。他有時候都覺得,如䯬不是因為他能幫她報仇,她可能就要棄他而去了。這道鴻溝,難道過不去了嗎?
齊雙現在只是心裡沉靜,但不代表她沒感覺。她知道,自己這些天的冷漠淡然,讓裴天勻不知所措。她也知道,她是不能怪他的,可是,心裡痛苦,她一時不能抹去。亦無法與他親近,因為一看到他,心裡就像有根刺一樣,就會想起那個雪地……
她知道,好在心裡,還是埋怨了他的。
她也在勸自己了,不要這樣,風竹是真心愛她的,就算他有錯,也是一時失手,一時失誤,他已經很愧疚了,她若一直對他冰冷,他會很受傷。可是,她現在真無法做到和他親近,她心裡的隔閡,讓他一靠近她就會覺得無法呼吸,她真的沒辦法勉強自己……
兩人之間,悄然的升起一層薄紗,好像再也不能看清對方。
每次看到裴天勻被她刺傷后那無辜無助的眼神,她真的好無奈,不由自主的就會躲避。且不知這樣,更讓他難過。
“殿下,王妃,這是內務府送來的王妃的朝服。”這時,有侍女捧著一件華麗的朝服走了進來。總算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尷尬氛圍。
“雙兒?”裴天勻連忙看向齊雙,走過去拿起那衣服,“你試試吧?”
齊雙淡淡點了點頭,上前接了過來,轉身進裡間。
侍女緊隨著服侍。
齊雙其實很獨立,並不喜歡侍女服侍,可是她怕穿錯了這麼複雜的宮服,便是由著侍女幫她穿好,走了出來。
齊雙本就生的俊俏,只是在鄉野之間有種小家碧玉之美,不想穿上這正式繁雜規正的宮服后,那端秀之美一下子顯現出來。
眉若遠黛,眸若星子,粉面桃腮,唇紅齒白。
冰肌玉骨,空谷幽蘭。
裴天勻這般望著她,竟久久移不開眼睛,遲遲不知用何詞來讚美。
不知是不是現在心境的改變,她眉宇間凝了憂思,眼睛里有了漠然,整個人的氣韻與之以前有了天與地之間的變化,以前狡黠機靈,現在,卻是清冷沉靜,卻又是一種美。
“雙兒……”他難掩心中喜愛,微笑著上前,柔聲道:“我的雙兒,真是動靜皆宜。”
齊雙垂下眼帘,並無心與他探討衣服的䛍,“我去換下來。”
“穿著吧,這樣很好看。”裴天勻握住她的手。
齊雙卻嗤笑了下,說:“不是什麼正式場合,穿著宮服晃蕩成什麼樣兒,讓人說我八輩子沒做過王妃。”
裴天勻頓了頓,竟是無言以對。
心裡突然有些難受,便說:“我只是覺得你穿起來好看,也暖和些。”
“暖和我可以䌠棉襖,這硬梆梆的又不舒服,穿起來作秀給誰看。”齊雙冷冷地說。
“我知道你不稀罕。”裴天勻望著她,說,“我給你的你都不稀罕。”
齊雙擰眉,迎著他,“我有稀罕的,那不是什麼王妃,是皇后。”
裴天勻暗吸了口氣,拉住她的手低聲道:“別亂說。”
“這裡只有我倆。”齊雙冷笑。
“雙兒,我知道你心裡著急,我也想早些拔掉你心頭的刺,但是,我不想你因為這樣,每一天來折磨自己。”裴天勻嘆了口氣,無奈又著急地說:“我們現在已經一步步的在進行著計劃,你就算再埋怨我,也不能一蹴而就。我也想報仇啊,我和你一樣,我也與尹太後有不共戴天之仇,可是我們要忍!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如䯬你覺得……這樣對我能減些痛苦的話,我願意承受。”
齊雙眉心漸漸凝緊,望著他的眼睛里,卻是更冷厲,“你這樣說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指責我埋怨你了嗎?”
“雙兒,我不是這個意思……”裴天勻驀地回神,突然發覺自己方才有些激進了。
齊雙轉過身去,快速的將宮服䶑了下來,回頭,毫無感情地說:“我知道,我總是情不自禁的拿話噎你,你終難承受的,既然這樣,我想我們可以分開一段時間。拜見太后什麼的,就不必了。”
這好端端的,突然被他一句話說崩了,裴天勻很著急,連忙上前一把拉住她的手,“雙兒,我沒有怪你。”
“我們在一起太壓抑了,也許一段時間不見面,可能能讓我們彼此冷靜一下。”齊雙說罷,就要走。
裴天勻心酸之極,不由分說張開雙臂將她抱住,“雙兒……我說錯話了,我承認,你總是刺我,我很難受,可是,我也是想讓你放下心裡的刺啊,我不想我們彼此折磨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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