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天色被陰霾籠罩,厚重的雲層仿若一塊巨大的鉛板,沉甸甸地壓在皇城之上,讓人喘不過氣來。
涂澤民跟著張國之離開了皇宮。
一路之上,兩人都㮽有言交談。
他們出了皇宮之後,便乘坐馬車前往詔獄。
一名錦衣衛身穿飛魚服,腰佩綉春刀,面色冷峻地走在詔獄的甬道上,在他身後,跟著張國之,涂澤民兩人。
他們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甬道中迴響,猶如催命的鼓點。
甬道兩旁的牆壁爬滿了青苔,水珠不斷從縫隙中滲出,滴答滴答地落下,在地上匯聚成一灘灘渾濁的水漬。空氣中瀰漫著一股腐臭與血腥交織的氣味,令人作嘔……
這個時候,對於涂澤民來說,是一種極大的反差,半個時辰之前,他還在乾清宮,可一轉眼,他便到了容易進卻難出的詔獄大牢。
所謂詔獄,就是聖旨拿下的人該去的地方,這裡不需要那麼多的真相,需要的是痛苦的嘶吼,需要的是屈服……
牢房裡,昏暗的光線透過狹小的通風口艱難地擠進來,形成一道道渾濁的光柱,光柱中無數塵埃在飛舞,彷彿是冤魂的低語。
牢房的柵欄上銹跡斑斑,每一根欄杆都像是張牙舞爪的怪物,禁錮著裡面的靈魂。
一行人來到行刑房,這裡的景象更加陰森恐怖。
巨大的房間里瀰漫著一股潮濕的霉味,李肇慶為首的九個人被高高地綁在刑架之上,他們的身影在昏暗的光線中顯得扭曲而無助。
刑架下,乾涸的血跡斑斑點點……
李肇慶一看到涂澤民穿著官服走進來,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彷彿抓住了救命稻草。
他拚命掙扎著,身上的鐵鏈被掙得嘩嘩作響,嘴裡大聲呼喊:“大人救我!大人!您一定要救救我啊!我冤枉啊!”
聲音在行刑房裡回蕩,充滿了絕望與哀求。
“大人,您要為我求情啊,大人……”
“大人,我是有功的,當㹓我差點死在海上,這事情你知道啊,大人……”
其他官員見狀,也紛紛跟著呼喊起來,一時間,求饒聲此起彼伏。
他們的聲音在這封閉的空間里交織,形成了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嘈雜。
張國之嘴角浮起一抹冷笑,那笑容里沒有一絲溫度,彷彿是從地獄深處傳來的嘲諷:“誰也救不了你們,巡撫大人,是過來看看,我們是如何審問你們的”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在這混亂的求饒聲中清晰地傳了出去,讓每個人都不禁打了個寒顫……包括,跟在他身後的涂澤民。
隨後,張國之轉身對涂澤民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他到案前坐下,又吩咐手下人去備茶,自己則大步走到案前,穩穩地坐下,正面直視著被綁在刑架上的九個官員。
這九個官員,雖然官職不高,可卻各個腰纏萬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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