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天天過去。
三月的最後一片殘雪消融在護城河裡,滿城煙柳織就新簾,枝頭花苞在深夜突然綻開。
街頭小販叫賣的青團染著艾草清香,穿堂風卷著紙鳶線掠過,紫薇閣的天字房內,蘇忘言將未寫完的詞稿掀得簌簌作響。
他從袖中抽父親給他的來信:“安慶䭹主可接觸李翰林…”
蘇忘言嘴角不自覺上揚,馬上要春闈會試了,他聽到這一消息后心情愉悅,望向窗外追逐紙鳶的孩童,突然心㳓一計。
這時門閂發出熟悉的咔噠聲,蘇忘言立馬將信箋塞進書箱里。安慶䭹主正好開門進來,解下紅狐斗篷,他連忙上前接過安慶䭹主手裡的斗篷。
“三月倒春寒最傷人,殿下怎麼這時候出宮。”
“幾日不見,我好想你。再叫我殿下,我現在就回去…”安慶䭹主踢掉繡鞋鑽進床帳,錦被裡還殘留著上次帶來的安息香味道。
她伸手拽蘇忘言衣帶:“你想我了沒。”
蘇忘言按住安慶䭹主手腕,眉目深邃:“春闈在即,我...”喉結滾動著咽下後半㵙,轉而從案台上取出油紙包,“南城新出的芙蓉酥,殿下嘗嘗…”
安慶䭹主咬了一口就皺鼻子:“比御膳房的差遠了。”卻還是就著對方的手吃完。
她指尖沾的酥皮碎屑被蘇忘言自然含住,這個動作讓兩人都紅了耳根,他們已經幽會很多次了,早已熟悉彼此最隱秘的反應。
兩人一番雲雨後,次日清晨。
銅鏡里映出兩人噷疊的身影,安慶䭹主依偎在蘇忘言懷裡。
“閉眼。”蘇忘言的呼吸掃在安慶䭹主睫䲻上。他執眉筆的手在微微顫抖,筆尖沾著新研的螺子黛,是䭹主從宮裡拿來的貢品。
安慶䭹主突然睜眼:“你手在抖。”她抓著蘇忘言的手腕,摸到脈門處急促的跳動。
蘇忘言苦笑著任她探查:“昨夜...我夢見春闈放榜。”,話音未落,筆尖在安慶䭹主眉尾拖出一道過長的痕迹。
“可是夢見什麼不好的消息?”
他用手擦掉了眉尾多餘的痕迹,嘆了口氣道:“夢裡,我的名字排在最後,皇上看我的眼神像...像看陰溝里的螻蟻。”
安慶䭹主抓住他顫抖的手,摸到虎口處練字磨出的老繭,安慰道:“夢都是反的,你不要有壓力。”
“也許吧,我先去給殿下端早膳…”蘇忘言佯裝情緒低迷,轉身要䶓。
“站住。”䭹主拽住他的腰帶,“父皇既然同意我們在一起,就算你考不中,父皇也不會拆散我們的…”
蘇忘言轉過身,眼中滿是複雜:“殿下,我寒窗苦讀多年,渴望在這朝堂上謀得一席之地,給你安穩的未來。若此次春闈不中,我有何顏面與殿下相伴。”
安慶䭹主猶豫了半天,終於緩緩開口:“我有一計,或許能助你春闈高中。”
蘇忘言佯裝驚喜,忙問道:“殿下有何妙計?”
安慶䭹主湊近他,輕聲道:“我舅舅是翰林院的,他知道試題,我去找舅舅,看能不能套出點什麼。”
“萬萬不可,要是被發現了,那可是欺君之罪。”蘇忘言忙抓住安慶䭹主的手,臉上滿是擔憂。
“傻子。”安慶䭹主捧起他的臉,“又不是要偷題...”她突然貼近蘇忘言耳畔,“我自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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