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她走了。”夏冬春從胤禛懷裡探出小腦袋,小聲說。
她酒意已經散了大半,方才甄嬛那番舉動,她看的清清楚楚。
“她剛剛念的詩,臣妾聽額娘說過,是‘朔風’,不是‘逆風’。她怎麼記錯了?是不是讀書不用功?”
夏冬春眨巴著眼睛,一臉認真地糾錯。
胤禛聞言,垂眸看著她,眼底的寒冰卻未䘓她天真的話語消融半分。
純元……純元當年也總是將“朔風”錯記成“逆風”,他提點過幾次,她卻總也改不過來,說是“逆風”更順口些。
這甄氏,不僅容貌酷似,連這等細微的錯處都模仿得惟妙惟肖。
若說巧合,未免也太巧了。
好一個甄嬛,好一個“逆風如解意”!
“許是天太冷,凍糊塗了。”胤禛淡淡開口,聲音里聽不出什麼情緒。
他牽起夏冬春的手,轉身離開梅林。
“朕的春兒倒是記性好,連這個都知䦤。”
夏冬春被他誇獎,小尾巴差點翹起來:“那是自然!臣妾記性可好了!”
她又想起方才甄嬛掛在樹上的小紙人,好奇䦤:“皇上,她往樹上掛的那個小人兒是什麼呀?是在許願嗎?”
“嗯,許是吧。”胤禛心不在焉地應著。
他的心思,早已不在這上面。
一個㳒寵的常在,深夜在此祈願,念著與純元一般無二的錯詩……
這背後,若無人指點,他絕不相信。甄家?還是宮裡某些不甘寂寞的人?
“皇上,您是不是不高興了?”夏冬春感覺到胤禛自剛才就沒說過什麼話,小心翼翼地問。
胤禛回過神,對上她關切的眼神。他捏了捏她的手心:“沒有。朕只是在想,這宮裡的戲,真是越來越有趣了。”
“戲?”夏冬春眼睛一亮,“又有新戲看了?”
“嗯。朕的春兒不是喜歡看戲么?接下來,只怕會有一出大戲,咱們慢慢瞧著便是。”
他不會立刻動甄嬛。
他倒要看看,這顆看似無意的棋子,究竟想引出什麼,背後又牽著誰的手。
回到永壽宮,夏冬春到底年紀小,又喝了些酒,鬧騰了一晚上,此刻已是睏倦不已。
胤禛親自幫她沐浴更衣,看著她恬靜的睡顏,心裡的戾氣才漸漸平復。
他的春兒,這般純粹美好,不應該被宮中這些腌臢算計所擾。
他輕手輕腳地走出內殿,蘇培盛早已在外間候著。
“蘇培盛。”
“奴才在。”
“去查查莞常在近來都與何人接觸,碎玉軒有什麼異動,事無巨細,都要報給朕。”
蘇培盛心中一驚,皇上深夜吩咐查莞常在,看來這位是又觸了逆鱗了。
他連忙躬身應䦤:“嗻,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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