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關門的聲音,庄進寶才端著碗下了梯子,又拿上油燈回了屋。
他坐在桌前吃著飯食,心裡思緒萬千。
這幾日他忙著在地里幹活,都沒和大寶和小寶搞好關係,等明日送米肉的時候倒是可以和他們親近親近。
想起那日他給陳寡婦送忘在山裡的柴火,庄進寶就忍不住翹高了嘴角。
他白天才送去了柴,傍晚陳寡婦就送來晚飯,碗底還藏著個煎雞蛋。
那天夜裡他翻來覆去都睡不著,腦子裡全是那煎雞蛋的味。
等到了清晨他剛睡著,又夢見在山裡的時候。
他粗糲的大手握住陳寡婦細瘦的腳踝。
陳寡婦噙著又輕又弱的聲音說謝謝。
他都沒抬頭,但是他知道陳寡婦在看他握住她腳踝的手。
他的心跳突然亂了。
陳寡婦也慌亂跑了。
庄進寶抬起飯碗大口大口往嘴裡塞。
有孩子又怎麼了?
他又不是養不起。
他樂意給陳寡婦鋤地,陳寡婦也樂意給他做飯!
他們倆都互相看對眼了,他妹不同意也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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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湘這一覺睡得格外不安穩,她夢見她爹娘躺在血泊中,下一刻又是封陽躺在血泊中。
她拼盡全力去踢、去打那些土匪,可那些土匪都看不見她,她也阻止不了那些土匪。
她嗚咽哭出聲,不安地反覆哭喊:“爹……娘……封陽……”
“不要……不要死……”
封陽著急擰眉,將阮湘緊緊摟在懷裡,“媳婦,我在呢,我沒䛍,你快醒醒……”
他安撫了半天,懷裡的小媳婦一直昏睡著抽泣個不停,身子也開始燙得嚇人。
封陽忍著胸口的疼痛趕緊下了床。
此刻天還沒亮,封陽直接往後院跑,大喊道:“大夫!大夫!有人發高熱了!”
他不知道大夫住哪間屋,便一間一間屋子敲了過去,“大夫!我媳婦發高熱了!”
“來了來了。”
封陽聽到聲音,急忙往前面出聲的屋子跑了過去,對著還關著的房門開口:“我媳婦發高熱了,她昨天下午睡的時候還好好的……”
關著的門被打開,大夫急匆匆往阮湘房間里趕。
封陽跟著在後面拿上院中的水盆打上涼水也追了過去。
來到屋裡,封陽趕緊拿著棉布浸水然後敷在阮湘額間。
大夫皺著眉心看向他胸口溢出的一點血色,“你就別動了,你的傷可不能亂動。”
封陽傷口痛得額間溢出冷汗,他著急問:“我媳婦怎麼樣了?她白天還好好的,這怎麼突然就發熱了?”
“你媳婦是女子,身子弱,只是受驚了心緒不穩而已。”大夫鬆開把脈的手,這兩口子不愧是兩口子,一個剛醒,另一個又昏了。
“可是我都叫不醒她……”
大夫起身出屋,“我去取針,針灸一下讓她好好睡一覺就好。”
封陽坐在床沿,取下阮湘額間的棉布又浸上涼水敷了上去。
他心疼握住阮湘的手,“媳婦,你別怕,你在做夢呢……”
早知道會這樣傍晚他就該喊醒阮湘,可那會兒他又想著她睡得沉想讓她多睡一會兒,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突然發起了高熱。
沒一會兒大夫就䶓了進來,取出拇指長的針開始針灸。
封陽手緊緊扣住阮湘的手,又慶幸阮湘還昏著,不然她看見這麼粗的針只怕會哭著說不針灸了。
針灸完沒一會兒,阮湘安靜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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